维辛斯基虽然心头气愤恼火，但无法强硬反驳，只得嗫嚅着嘴唇：“这些纠纷...不正是我们现在要解决的吗？”
顾维钧笑道：“是的，就是我们现在要解决的。首先我要声明一点，关于贵国提出的‘搁置待议、共同开发’，我国政府拒绝接受。那些领土本来就是我国的，我国为何要把我国的领土与他国共同开发？如此丧权辱国的协议，我国政府绝不接受，就像现在的芬兰政府一样！只有440万人口的芬兰为了捍卫本国领土都会血战到底，更何况是拥有45000万人口的中国！现在，请贵国说说你们准备如何归还领土吧！”
维辛斯基艰难地打开一份文件，用僵硬的语气念道：“为了彻底解决苏中两国的历史遗留问题和领土纠纷，我国政府愿意做出让步。首先，我国政府愿意立刻废止《中俄天津条约》和《中俄伊犁塔尔巴哈台通商章程》，放弃我国因为这两份条约而在华享有的所有特权利益。”
顾维钧点点头：“然后呢？”
维辛斯基神色迟缓地道：“第二步骤，我国愿意废止《中俄伊犁条约》，归还沙俄政府占有的塔城东北和喀什噶尔以西的约7万多平方公里原属中国的领土（这片领土位于新疆西北部）。”
顾维钧再次点点头：“很好，然后呢？”
维辛斯基犹豫了一下，合上文件：“顾先生，贵国政府总要给我国政府一些准备和缓冲的时间。因此，完成前两个步骤后，我们再继续商谈接下来的纠纷问题。”
顾维钧皱了皱眉头：“那么前两个步骤什么时候交割完毕？”
维辛斯基道：“第一个步骤需要一个月，第二个步骤需要起码六个月。”
顾维钧神色怒变，猛地拍案而起，整个人怒发冲冠、声色俱厉：“贵国政府究竟是什么意思？想拖延时间吗？归还七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就磨磨蹭蹭需要半年的时间，那一百七十万平方公里的全部领土需要多久？七万是半年，一百七十万就是二十四年了？”他讥讽道，“沙俄政府花了八十年的时间侵占了这些中国领土，你们现在归还起来难道也需要八十年？”
“我...我抗议！顾先生，您把我逼得太紧了！”维辛斯基犹如被鸡骨头卡住喉咙般。
“当年你们就是这样逼我们的！”顾维钧冷冷地道，“现在，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磨蹭下去！你们要清楚，这些是我们的领土！你们是在归还领土！不是割让领土！我们不耐烦跟你们拖拖拉拉下去！还有，你们归还的只有区区七万平方公里，并且还是西北边疆的荒漠地区，我国政府更加想知道，贝加尔湖地区什么时候归还？外东北地区什么时候归还？库页岛什么时候归还？海参崴什么时候归还？”
“这个...这个...”维辛斯基神色有些慌乱无措，“我国政府目前还没有具体计划...”
“没有具体计划？”顾维钧怒不可遏，“那我们还谈什么！”
“那...那贵国的意思是...”维辛斯基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。
“一个月内，把中苏两国的国界线恢复到《尼布楚条约》签署后的态势，并把当年《尼布楚条约》里的待议地区也交割给我国。”顾维钧冷着脸。
“这不可能...”维辛斯基瞠目结舌。
“有什么不可能的？”顾维钧冷哼道。
“因为地方太大...”
“地方太大？你们也知道你们强占我们的领土太大？”顾维钧讥讽道。
维辛斯基神色难堪地道：“因为...所以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交割这么多领土，还有，我国政府目前还没有交割这些领土的计划...”
“你们没有计划，我们就来给你们制定！”顾维钧不耐烦地道，“一个月内让你们的军队从我们的领土上撤离，你们的居民想走就走、想留就留，我们的军队再开进去，不就行了？”
“这...”维辛斯基六神无主，“那...”
“至于那些领土上的城市、工厂、工业设备、农田、矿场、牧场、学校、医院等设施，本来就是用我们领土上的物资修建起来的，当然也要完璧归赵。说白了，你们的军队和居民带着身上的衣服离开就可以了，如果你们要带走什么东西，那就在我们限定的一个月内带走，其余的都得无条件转交给我们。你们当年拿着枪过来，现在拿着枪再离开，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？”顾维钧咄咄逼人。
“这...”维辛斯基张口结舌。
“当然了，这只是第一步。”顾维钧点点头。
“第一步？”维辛斯基瞪大眼。
“归还领土，是第一步。”顾维钧很惊讶地看着他，“你们难道不给于赔偿吗？第二步当然就是赔偿了！”
“赔偿？”维辛斯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难道你们都没想过赔偿？”顾维钧怒道，“你们强占我们那么多的领土，掠夺了那么多的的财富，残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同胞，怎么可能不赔偿！我方的赔偿要求就是，恢复尼布楚谈判时清政府提出的第一条方案，中苏国境线以勒拿河主干流为界，北至北冰洋，南至贝加尔湖，东至白令海峡，勒拿河以东的地区全部都划归给我国，贝加尔湖也全部属于我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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