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，她们越是不让她问，她心里的好奇便越是浓烈，越是不问清楚不会善罢甘休！
“小玉，你就告诉我吧！如今我身为翠红楼的老板，要是连最重要的客人的信息都不清楚的话，万一日后不小心得罪了那位柳少爷……你难道想让我死的不明不白？”
陈欢喜一把抓住小玉的胳膊，眨了眨眼睛，撒娇似的哀求道。
小玉脸色十分为难。
在听到陈欢喜最后这句话后，才跟钱妈妈相视一眼，最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，“好吧，我告诉你便是。”
“我也只知道柳少爷身份极为尊贵，似乎是京城里的贵公子，我猜测或许还是什么达官贵胄家的公子爷，但他具体到底是什么身份，我也不清楚。”
小玉皱着眉头，细细说道。
“我记得，有一次柳公子主动对我提起过关于他的事情，但我当时多嘴问了一句，他就，他就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小玉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，接着脸色一变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她眼中似乎有惊恐、有震惊，以及难过。
“他怎么了？”
陈欢喜问道。
小玉咬了咬嘴唇，抬起头为难的看了一眼陈欢喜，“他倒是没有对我怎么样，只是看得出当时他似乎十分生气，但又说不上来，似乎不是生气。”
“总之，他情绪很复杂，接着就把我……把我狠狠地折磨了一顿。”
陈欢喜明白，这里小玉说得折磨，是指“床上”那种折磨，倒不是狠狠地揍了她一顿什么的。
这样看来，那位柳公子，似乎当真有点神秘啊。
可越是神秘，她就越是想要揭下那层神秘的面纱！
跟小玉聊了一会儿后，陈欢喜便让她回去好好歇息。
毕竟，那位柳公子每次一来，小玉可就没有歇息之日。
除非柳公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。
所以，陈欢喜让她养足精神，明日才有足够的精力面对“饿狼”。
很快，天色就擦亮了。
陈欢喜倒是没有什么感觉，一如既往的睡到了大天亮，倒是钱妈妈仍旧半夜就起来开始忙碌，整个楼里一片风雨欲来的气氛，压抑而又沉闷。
寅时七刻左右，小玉也收拾妥当了，一脸惆怅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。
陈欢喜过来时，她正对着窗外朦胧的日出发呆。
“在想什么呢？”
陈欢喜在她身边坐下来。
小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，转头看了陈欢喜一眼，眼中尽是怅惘，“欢喜，我是在想，再过几个月我便满二十七岁了，我来翠红楼已有近十年时间。”
“楼里的姑娘年纪大了，都会请求钱妈妈放她们离开，出去寻个夫人，或是回家养老。”
小玉说得倒是没错，在青楼里，一旦过了二十五岁，就会被苛刻一点的客人嫌弃年老。
因此，多数姑娘都会选择在年满二十五岁之前请求离开。
反正，进来得早，也早早的赚够了赎身钱，钱妈妈倒也不会为难她们，直接放了她们离开。
“当初跟我一起进来的姑娘们，都早早的离开了，剩下了我一个。”
小玉脸上带着落寞，“我跟了柳公子也有好几个年头了，有时候我便在想，难道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里等着他一年数载的前来找我吗？”
“我对他一无所知，对自己日后的生活也是一无所知。”
“但若是让我就这样一辈子下去，我多多少少也会不甘心，哪怕……哪怕我不过是个青楼姑娘，可我也不甘心啊。”
说到这里，小玉声音带着几丝微颤，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。
陈欢喜眼中氤氲出几丝心疼来。
她轻轻抓住小玉的手，安抚道，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。”
“小玉，若你只是普通的姑娘，不用你多说，我也会给你一笔钱，让你早早的离开，出去找个普通的男人嫁了，一辈子过上相夫教子、不愁吃穿的生活。”
“但是，在还没弄清楚那位柳公子的身份之前，我也不能做些什么，如今唯一能帮助你的，便是弄清楚柳公子的身份。”
陈欢喜一脸认真的看着小玉，“那样，我们才有机会与柳公子谈条件。”
言外之意便是，让柳公子对小玉负责。
从前小玉作为花魁，虽说要陪不同的男人，可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。
那位柳公子出现后，看上了小玉，从此以后小玉便只能跟着他。
若是他来了，楼里便上上下下都紧张的忙碌着，只为了他留在翠红楼的这一夜，能高兴的离开。
而他走后，小玉便只能为他守身如玉。
可是，这种情况下，小玉连未来的一丝保证都得不到。
那位柳公子，是打算一辈子都将她留在青楼里么？
那么，小玉为他守身如玉，算是什么？
为他耽误一辈子，又算是什么？
因此，陈欢喜也打定了主意，这次见到柳公子，弄清楚他的身份后，要为小玉谋个出路。
陈欢喜的话，让小玉眼里燃起了希望，但那丝希望转瞬即逝，她眼神黯淡的看着陈欢喜，“算了欢喜，你不用为我冒险，若是惹恼了他……”
“再说了，以我这样的身份，就算是柳公子肯松口对我承诺什么，只怕是他家里面也没有人会接纳我。”
毕竟，她只是一个青楼姑娘罢了。
小玉对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，之所以跟陈欢喜说这些，也不过是排解一下心里的忧愁而已。
她这模样，令陈欢喜更加心疼。
陈欢喜拍了拍她的手，正要继续宽慰几句，只见钱妈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，“姑娘，快点跟我来！”
“柳公子已经到了门外了！他听说咱们翠红楼换了老板，指名要老板亲自出去接他进来呢！这不，专程让我来传话！”
钱妈妈脸上神色焦灼，语速也很快，可见的确是心急火燎的跑了上来。
柳公子知道翠红楼换了老板？
他是如何知道的？
这青天白日的，他来了就来了，还就这样大刺刺的站在门外，非要让老板亲自去接他进来？
呵，这是什么道理？
他把自己当谁了？难道身份真的很了不得吗？
好大的排场啊！
陈欢喜与小玉相视一眼，将眼里的疑惑压进了心底，给了小玉一个安心的眼神后，陈欢喜跟着钱妈妈下了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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